【鞠南】La Salvezza（2）
深夜突然更新我也不知道我在写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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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海浪在窗角翻涌，度假酒店的灯光零零碎碎落在沙滩上。
房间里的灯光开得很暗。站在小灶台前，松浦果南盯着蓝色火焰出神，等那一小锅清粥熬好。
熟悉的侧颜挂着小原鞠莉从未见过的表情，难以定义更接近于阴郁或是迷茫。
松浦果南不知道小原鞠莉醒了，小原鞠莉也不想让松浦果南发现。她屏住呼吸，任凭松浦果南的身姿填满瞳孔。
她恨她，却无法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开。
明明背弃誓言的人是松浦果南，她此刻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呢。
松浦果南仍然穿着浦之星的校服，显然是放学之后直接过来。或者是什么事情让她没来得及换掉校服，但在这个小小的乡下地方，普通的潜水店家的女儿，还能有什么紧急事态呢。
重新入学浦之星需要办理的事务不多，再怎么说学校的控制权也还掌握在小原家手里。两周之前，也就是小原鞠莉回到内浦的第二天，已经完成复学手续与理事长的交接工作。
在三年级的教室中，她与她已经见过面，无数次。二人在走廊中擦肩而过，水手服袖的米黄布料近到足以相互摩擦。
松浦果南什么都没说，小原鞠莉同样也没有。小原鞠莉回归浦之星的半个月间，她们的视线从未交错过。
仿佛对方并不存在，仿佛对方仍在大洋彼岸，间隔十二小时的航程与十四小时的时差。
从没有拉上窗帘的套房窗口，透进来的是满满的黑色夜空。小原鞠莉尽可能轻地向沙发内侧扭动身躯，然后从灰色制服裙口袋中悄悄拿出手机。
按下锁定键，凌晨十二点三十六分，火曜日。
锁屏界面的主人公仍然站在小灶台前面，看起来没有发觉她的小动作。小原鞠莉万分庆幸地收好手机，然后想到或许应该赶快换掉锁屏图片。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使得松浦果南此刻身处这间套房之中，但是如果对话不可避免，仅仅拖延一秒也是好的。
毕竟，她不知道要对松浦果南说些什么，也不知道松浦果南会说些什么。
或许什么都不说才最好。血液中残留的酒精制造出晕眩与残影，小原鞠莉闭上了眼睛。
威士忌与胃液混合产生的酸涩感残留在舌尖，看来是不出意外地在什么地方吐了一场。
在美国的一年里，她沾上了饮酒的坏习惯。虽然说未成年人应该是买不到酒精饮料才对，可鞠莉毕竟是小原家的大小姐，要随意弄到酒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。
开始喝酒也是因为松浦果南。
小原鞠莉快步走下一段又一段楼梯，跌跌撞撞。上课时段的宿舍楼中几乎空无一人，小原鞠莉紧紧握着手机，步伐逐渐变成了不管不顾的狂奔。
即时通讯软件的另一方是松浦果南，海豚头像旁衔接着一段主题为分手的信息。
她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。她拼命地打字，想求得一条回复。她拼命地点击语音呼叫，没有应答。
松浦果南就那样毅然而决然地从小原鞠莉的世界中消失，如同一只在深夜回归大海的银色海豚，悄然入水再无痕迹。
胃中突然的翻涌打断了小原鞠莉的回忆。唯独不想在松浦果南面前吐出来，她稍稍又把身体向外侧扭转了一点，以躺得更舒服一些。
制服与沙发皮革摩擦出了些轻响，松浦果南回头，小原鞠莉仍然好好地躺在那儿，于是她把注意力转回厨具，那锅清粥已接近熬好了。
原本早已在心里决定好的，送鞠莉回到房间之后就离开，结果却照看她到深夜——因为不能放着这样的她不管，松浦果南用如此苍白的理由说服了自己。
就只到这里，在她好好睡着之后就离开，像上次一样。
这次是最后一次了，松浦果南叹口气。
然而“这是最后一次”，这样的想法本身就证明已经不止一次。事实上，这已经是半个月内，她第三次深夜送小原鞠莉回家。
“Don’t leave me alone。”
耳边突然响起小原鞠莉的声音，随即整个人被封锁在她的怀抱中。小原鞠莉的双手紧紧扣在怀中之人腰间，冰冷却不缺乏力量，就像松浦果南救援过的落水者，紧紧抱着生命的希望绝不放手。
熟悉的气味与触感混合着酒气，侵略性地冲击大脑，如同夜之海将她淹没。
“我……”
不知所措，也无法挣脱。
“Stay with me。”
TBC.